农家几许炊烟起

作者:傅澜珊

第62章 举案齐眉


  八月节一过,也就预示着深秋将近,天气开始变凉,所有的农忙也将因此告一段落。地里的庄稼全数收割,只剩下叶子逐渐暗黄脱落的棉花,和一些可以土窖起来的蔬菜。
  镶银如今怀有身孕已三个月,小腹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赵犇每每见此眉头总要皱上几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带上东西上山打野味,有时也会出山到外面卖菜,挣的钱也统统都买了补品。
  桑园里桑树渐渐茁壮,镶银闲来无事便走走停停看他给桑树修枝施肥除草。她本想帮忙,无奈他就是不肯。
  “你肚子里有小孩,要好好照顾身体,这些粗活累活我来做就好。”
  他每次这样说,总让她心里甜蜜到极致,他护着她,宠着她,疼着她,无微不至,这是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举案齐眉。她何等幸运,与此生能得到这些。
  “你累不累,歇会吧,我给你拿水喝。”
  水囊里的水是早上灌的开水,如今天冷了,开水也很快便凉了下来。庄稼汉子谁会计较这个,能解渴就是。他接过咕咚咕咚就是几口,喝完对她笑笑:“还记得初相识那会子在山洞里,我也是这么喝的。当时瞧你脸红扭捏又忿忿不平的模样,以为你们女人都是麻烦的。如今才晓得,你那是那般是为何。”说着将水囊递了过去。
  镶银红着脸接过来,自己也喝了点,水温有点低,不过尚可,不然依他的性子,也不会让自己喝。
  拧上盖子她笑了回去,“你那时粗枝大叶的,嗓门又吓人,我是真的怕你呢。”
  “那现在呢?”
  盈盈水眸弯弯一笑,她柔声说道:“不曾想,你我竟有这般缘分,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他也十分感慨,“是啊。”与此生到尽头,他都以为自己是生活在梦里。却是美梦无遗。
  镶银看看地上的影子,“晌午快到了,回家吧。”
  “好,回家烧饭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我又不挑食,就是不知青柠他们可有回来。咱们这匹的蚕茧卖的又怎样,应该比上次好吧。”
  “等他们回来就晓得了。”
  八月节过后没多久,九月初镶银坚持又养了一批蚕。因为总结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喂养起来就简单顺手多了。蚕茧结的不错也不少,连色泽都比上回好多了,估计能卖个好价钱吧。再加上今年棉花收成也不错,这一趟他俩出去也捎了些出去卖,还有打来的猎物,有青菜,有草药,如此算算,还真不少呢。
  赵犇把饭菜端进屋,见镶银还在翘首张望,他走过去,把她搀扶过来,柔声道:“你莫急,他们这趟出去卖的东西多,这趟回来后,怕是要等到除夕才能再出去一次了,是以这回买的东西也多,且当归又要在百草堂继续问诊,没个八.九十天恐是回不来的。当归那人精明着呢,又擅长制药,普通人没几个能应付的了他,有他在青柠断然不会有事,咱在家等就是。”
  “我晓得,就是想看看,中午吃什么?”
  “你最喜欢吃的辣白菜。”
  自打有了身孕她就特别爱吃辣的和酸的,娘总念叨酸儿辣女,这一胎莫不说得俩,高兴地她就差要出门去拜拜了。
  村里人的伙食一向清淡,就连自家种的青椒都是无味的,或者淡淡的辣,如今却都要顺着她了,总以她的口味为准。镶银捶了他一下,颇为不好意思。
  午饭后镶银简单洗漱了便脱鞋上床休息,赵犇收拾完碗筷,见她睡得熟也没打搅,扛着农具又下田去了。说来田里也没什么活了,就是桑园里还需要打理一番。
  镶银睡了一会,起来篱笆院里宁静一片,西边落霞似锦,红彤娇艳,照射在院子里,分外柔和。
  “镶银。”
  “娘。”
  “大牛下田了,你这是要去找他?”
  镶银微微赧然,“我不去,一会要烧饭。”
  赵大娘笑笑:“去就是去,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晚饭娘可以做。”
  “娘……”夫妻恩爱,夫唱妇随,一起下田双双把家还,多好的画面,生生被婶娘这辈人给笑话了说,说他俩真真如胶似漆。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既然不去那就陪娘一起到河边钓鱼去吧,咱晚上开开荤,也好给你补补。”
  “嗯,我去拿网兜和馒头。”
  赵大娘的腌肉和腌菜在整个村里是做的最好了,她笑着说:“等冬天来了,娘就多做些腌肉搁到来年吃。”
  镶银微笑:“好。”
  农具房在程家,赵犇把农具放回去,拿钥匙开了正屋,进去后将白天打开来透气的窗户重新挡住才又回了自己家。刚靠近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又鲜美的鱼汤香味。
  他笑笑,娘又带着镶银去捕鱼了。他走到灶房处,倾身看了看,镶银在烧火,娘拿着木勺搅拌锅里,婆媳间有说有笑,和乐融融。他转身回到井边,把采来的野果洗了洗,一半放在赵大娘屋里,另一半拿回了自己屋。
  夜空中星辰遍布,秋风微凉,镶银饭后早早上了床窝在被子里,拿过枕头下的医书。那是赵犇恐她闷得慌,又觉得她识得字,便向程当归讨了几本。程当归从来都是个务实的主,听赵犇这么一说,立马就搜了许多关于孕妇这方面的医书。
  赵犇在外面院子里洗了澡,带着一身的凉气进了屋。见床上的人时而皱眉时而开怀,看得津津有味。他笑笑,把油灯移了过去,随后也上了床。
  镶银看他一眼,往里面挪了挪,后者轻笑,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顺手也将她扯进了怀里。
  “每天都看,就看不腻吗?”
  镶银淡淡回道:“我每天都还看你呢。”
  赵犇一愣,下一刻笑了出来,下巴搁在她肩头,心下有了打趣之意:“那你可看够了没有?”
  镶银被他压的难受,撤了撤身子,突然摸到一缕湿发,当下皱眉:“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当心得了头痛病。”说着就要下床。
  赵犇拦住她:“我去拿布,你乖乖坐着。”他把抹布取来,递给镶银,后者放下医书,瞪他一眼,“以后不许这样!”
  “好。”
  他坐在床沿,因为身材高大,她须得跪在他身后,挺直了身子才能够着他的长发,因此每当她前倾,胸前的柔软总是若有似无的擦过他厚实的背脊。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像是村前河里的水般,柔弱无骨,一下又一下梳理他的黑发,那么温柔,体贴。
  “镶银。”
  “嗯,一会就好,不然明天你会头疼的。”
  “镶银……”他又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他夺过她手里的抹布随手一扔,紧跟着瞬间转过身子,双臂展开将她拥在怀里。
  镶银傻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三个月已过,如今……
  他双眸轻眯,隐隐有火焰在跳跃,粗壮的手臂也在缓缓收紧,额上似乎因隐忍而覆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就连呼吸也渐渐粗重。
  镶银面对这样的他不由得垂下了眸子,赵犇将她往前搂了搂,她的前额抵在他的肩上。肌肤相触的那一刻,让她以为自己好像碰上了火焰般,不然怎地这般烫人。
  “相公。”她轻轻唤。
  “嗯。”
  镶银慢慢坐直身子,轻轻抬眸看他一眼,然后轻抬藕臂,在他如火如炬的目光中,缓缓解了自己的衣裳。
  当衣衫尽落的刹那,他像是一头行走在荒漠中数个日月的困兽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源泉般纵身扑了过去……
  他不知疲倦的尽力索去,她明白他是隐忍的太久,是以竭尽去迎合。
  “……相、相公……”
  “嗯?”
  “好……好了吗?”她真的很累了。
  “嗯……”禁.欲了三个月,哪儿有那么快。